如何更好开展帮教,实现对罪错未成年人分级干预矫治,帮助其回归社会,一直是江苏省南通市崇川区检察院关注的事。最近,崇川区检察院检察官接到被帮教对象小杰(化名)打来的视频电话。“我当上主管啦,还加了工资!”镜头前,小杰高兴地展示着自己的工作证,神采奕奕的模样和此前判若两人。
迷茫少年误入歧途
17岁的小杰因参与“拉车门”盗窃被抓获。2024年8月,案件被移送至崇川区检察院起诉。讯问室里,这个少年低头哽咽道:“我不偷,他们就不带我玩……”小杰抬起头时,映入承办检察官眼中的是一张清秀稚嫩的脸。一种本能的心痛涌上检察官心头。
这个孩子眼神清澈,行为却如此荒唐,他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?
深入开展社会调查后,检察官发现,案件背后,是一个渴望关爱的少年。小杰的父母在他很小的时候就离异,他跟随在船厂打工的父亲老赵生活。老赵干的是体力活,工作“三班倒”,回来倒头就睡,父子俩鲜少沟通。久而久之,小杰开始在社会闲散人员中寻找“归属感”,交了不少混社会的“朋友”。
“小杰系初犯偶犯,犯罪主因是监护缺失和交友不慎。”在检察官联席会上,承办检察官认为,小杰认罪态度好、可塑性强,建议给予改过机会。经评议,检察机关依法对小杰作出附条件不起诉决定,并设置六个月的考验期。
“小杰之所以误入歧途,和你疏于管教有很大关系。”检察官在宣告附条件不起诉决定时,将一份《督促监护令》及指导手册郑重交到老赵手中。老赵接过去,红着脸面露难色:“我读书不多,这个家庭教育指导到底是怎么个指导法?”
“简单说就是你要多和孩子沟通,了解他心里在想什么,但需要科学有效的沟通。”检察官给出的方案是,安排司法社工在老赵调休日上门辅导,并结合线上指导,将复杂的教育理论转化为生活技巧。
孩子的反馈最有说服力。“爸爸现在有时候找我‘尬聊’,我感觉他是在乎我的,只是不太善于表达。”小杰在思想汇报中的这句话,透着久违的父子情。
量身定做帮教方案
打铁要趁热。
在崇川区检察院“励志园”未成年人综合司法保护中心,检察官为小杰量身打造“三位一体”帮教方案:通过案例分享、模拟法庭等形式强化规则意识;组织参与社区服务、敬老活动等社会实践培养责任感;联合区人社局开展能力培训,为其规划职业发展路径。
人社部门工作人员向检察官反映,职业规划培训课上,小杰听得很认真,还不时提问。这个细节让检察官对小杰下一步帮教有了方向。
“你对未来生活有什么打算?”在一次谈心会上,检察官专门就人生和职业规划与小杰开展交流。小杰给予了积极的反馈,表示平时喜欢体育运动,以后也想做这方面的事情。
“体育产业未来前景很好,你挺有眼光。”在检察官的鼓励下,小杰开始投递简历。当上海某体育俱乐部打来录用电话时,小杰一蹦老高。为确保工作单位正规安全,检察官还帮其进行了调查了解。
异地帮教出现新情况
但小杰要去上海工作,给帮教如期顺利完成带来挑战。
按照通常流程,小杰赴沪工作需启动异地帮教机制。考虑到重新建立帮教关系可能影响效果,检察机关帮教团队决定充分利用自主研发的远程帮教系统,既能实时定位、在线上课,还提供心理辅导等。
去上海工作后,小杰按时完成线上课程,每周提交详细的思想汇报。针对他的情况,帮教团队还在系统中增设职场专栏,推送职场安全、纠纷处理等内容,让小杰时刻有“法”相随。
2025年的一个深夜,远程帮教系统突然预警:小杰的“成长码”由绿转橙,表明他这几天接受帮教情况不好。据悉,帮教过程中,该院会专门对被帮教对象分配一个专属“成长码”,根据其表现,通过系统计分和人工赋分双重机制予以评价,最终呈现绿(安全)、橙(预警)、红(危险)不同颜色,直观展示被帮教对象的阶段性状态。
检察官立即给小杰拨去了视频电话。接通后,面对检察官询问,小杰双眼通红。原来,他最近忙着主管晋升考核,忘记登录系统。“我最近压力特别大,对不起。”检察官没有批评,而是主动分享了自己司法考试的经历:“备考最紧张时,我把法条贴在浴室镜子上,连刷牙都在背诵。这次是特殊情况,下不为例。”两周后,小杰顺利通过晋升考核,“成长码”也重新变回绿色。这个绿色,一直保留到了考验期结束。
3月29日,小杰来到崇川区检察院,接受检察官最后一次谈心谈话。“希望听到你越来越多的好消息,遵纪守法要记牢。”小杰点点头。当天,检察院对他依法作出不起诉决定。